他此刻的心思。
换作以前,他会接着摩挲她的脊背,亲吻她的额头,倾听在怀里的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。
可是现在两人都没有再动弹,只是讷讷地一同望着天花板,看着那盏水晶吊灯被中央空调吹得晃荡个不停。
直到林玄觉得仰头仰得脖子有些发酸,这才默默地挪开视线,牵起陈宴覆在她手背的那只左手。
不合尺寸的戒指勒得他的手指一圈红印。
她想起陈宴之前说过,他戴这枚戒指与她无由,他只是戴给自己看,她不必因此感到压力。
林玄突然笑了笑。
她刚一放饵,鱼儿便知咬钩:“在笑什么?”
她稍稍偏侧过脸,在他耳边轻语:“我知道答案了。”
“什么答案?”
“耳坠的替代。”
他顺着林玄的视线,目光缓缓落到了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,了然地挑了挑眉。
陈宴轻笑一声:“你知道为什么是婚戒吗?”
林玄摇摇头。
她只知道他说过,这枚戒指对他来说是戒律,却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枚戒指可以替代掉那么重要的耳坠。
“耳坠挂在我十几岁打的耳洞上,那时的我觉得,那就代表着我对自己人生的掌控。”他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,那阵低沉的男声偏生了几分嘶哑,此刻却显得十分有情调,像是旧时代的录音机放出的声响。
他娓娓道来,不紧不慢。
“而现在,婚戒在我的无名指上,”他语气一滞,又再垂下眼去看林玄,仿佛留着后半句在等林玄补充。
“从现在开始,你的人生由我来掌控。”
她顺着他的话头,愈说便愈觉得心头那阵痒意愈加浓烈,“是吗?”
她从认识陈宴以来,就知道他在恋爱上是一个相当老派的人。
他喜欢从两人相识开始,就将决定权交给女方,每一步都是他先行,再回过身去温柔地伸出手来看对方的反应进入下一阶段。
一次两次的约会,偶有一次的心动,他都不会被冲昏大脑。
他一直意识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,更知道交际的界限在哪里,在女方接受自己之前他绝不会越界。
在他那里,他从不屑于同对方玩套路,每一次捧出的都是自己热血沸腾的真心。
林玄第一次对上他炽热的双眸时,还真觉得他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笨蛋。
不巧的是,林玄在攻略喜欢的对象时,工于心计。
她知道自己哪个角度最好看,更知道什么动作能撩动人心。
每一个抬眸和对视,都是她精心计算的。
只是她在陈宴的面前,这一切都好像失效了。
她好像突然被卸去了盔甲,赤手空拳地被推到了他的面前,猝不及防地被他那阵赤诚融化。
久而久之,她竟然也会理解这人满嘴的情话。
“玄玄,可以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吗?”
陈宴束紧了揽她肩的手,亲吻她鬓角上的碎发。
落在她身上的吻愈来愈密集。
好像只要她不回应,每一个吻对于他来说都有可能是最后一吻。
亏欠
两人一同洗漱干净,在那之前陈宴还贴心地让佣人来换过床品,现在两人一起就着身上的氤氲窝在被子里,总有一种不在人世间的惬意感。
她枕在男人的胸肌上,偏侧着脸,伸长了手去看自己手上的钻戒,嘴角忍不住地上扬。
她一下伸长手臂一下又收回来,晃得陈宴也有些眼睛疼,抬手捉住了她晃晃悠悠的右手,“好了好了,看够了。”
“看不够。”她咧着嘴亲了一下陈宴攥着自己的手,与他十指紧扣,脸又朝他胸口处拱了拱。
“既然那么喜欢,怎么不早点答应。”林玄答应了他复合的请求后,陈宴的胆子也总算大了一些,开始调侃起林玄了。
起初他再次鼓起勇气跟林玄求婚,还以为她会再次拒绝,又或是跟他说自己已经丢掉了那枚戒指。

